《Mechanical Heart/机械心》

Chapter.2

“姐姐。”敲门声响起，“父亲要我来收拾你的行李。”

(资料图片)

卡特琳娜穿上衣服，给卡西奥佩娅开门。

面前的卡西奥佩娅看起来兴致不高，卡特琳娜浅浅一笑：“不要难过，都是意料之内的事。无论是换心那天还是我在家的这大半个月，我都懂。”

卡特琳娜何尝不明白，人生中需要二选一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能既是又是，有了这个还要那个。

拥有机械心脏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变成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她也想再拿起刀锋回到训练场，但当挥砍十几下匕首后，卡特琳娜双眼发白，嘴里一股子铁锈味，想要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最终她被好心的士兵扶到将军办公室休息，乐芙兰听闻这件事还特意跑来一趟，先是夸赞卡特琳娜是个上进的刺客，是杜·克卡奥将军培养出的一把好手，她还亲自给卡特琳娜送上心率监测手环，强调说：“我送你的心率监测手环要全天佩戴，机械心脏是科技与魔法的结合，无法承受心脏主人干体力活，劳心劳神，也无法承受人类强烈的情感。从今往后不能生气，不能陷入爱恋，不能过于悲伤，做到以上这几点，你应该可以活得很久，但就是会像个废人，无法再为帝国效力。”

“心率过载，机械心停止运作，进而不堪重负导致生理死亡。”卡特琳娜轻声喃喃，她又想到了乐芙兰的话，真的无法再为帝国效力了吗？。

“姐姐，怎么了？”

“没有，妹妹……我只是想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的。”卡特琳娜抚了下卡西奥佩娅的头顶，随后背过身子，鼻子一阵发酸。

卡西奥佩娅望着卡特琳娜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宽慰她，琥珀色的眼睛一亮，她看到地毯上的手环，赶忙捡起来：“姐姐，这是你的手环。”卡西奥佩娅拉着卡特琳娜的手，将心率监测手环重新戴在她的左手腕，“以后别把它弄丢了。”

“好，我答应你。”卡特琳娜沉声说，目光落在衣柜里的长裙。

“姐姐，开心点，我会想办法去德玛西亚看你的，你在德玛西亚的衣食住行，我都会为你谋划好，新的身份，吃穿用度，比在诺克萨斯还要好。”

“妹妹，这些都不重要。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卡特琳娜握住卡西奥佩娅的手，神色凝重。

第二天，杜·克卡奥家族宅邸门口。

负责将卡特琳娜送往德玛西亚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仆人们将卡特琳娜的行李装备好，整齐地站在一旁。

卡特琳娜被卡西奥佩娅搀扶到大门口，在快要上马车时，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泰隆开口道：“姐姐。”

卡特琳娜回头。

“昨晚的家庭会议，父亲说……”

“父亲说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杜·克卡奥家族的成员。”卡特琳娜的眼角发红，声音听不出喜怒。

卡西奥佩娅：“姐姐，那是气话。”

“是么？”卡特琳娜朝庄园的二层阁楼看去，那里空无一人，连个人影都没有，“我觉得是事实。”

“我确实不配冠以杜·克卡奥的姓氏。泰隆，你说我说的对吧。”卡特琳娜眼神冷漠地盯着泰隆，泰隆也迎上她的目光。

“卡特琳娜，流传了七代的家族匕首，我希望你能交给我。”

“……这么急不可耐么？”卡特琳娜轻轻抬起裙角，走上马车步梯，居高临下的看着泰隆，“我不想怀疑你，但是你确实值得我怀疑。家族匕首我不会交给你，这是我曾身为卡特琳娜·杜·克卡奥的唯一证明。”卡特琳娜冷着脸，继续说：“经此一事我想你也看清了一些事。”

“看清了什么？看清了我会取代你，接过家族的双刀，成为父亲的继承者，永远站在他身边。你知道他一直看好我，要不然为什么会把我带到这个家，重用我。”

“阴沟里的老鼠，你在说什么？”卡西奥佩娅火了，用力推搡泰隆，“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是将军的义子泰隆·杜·克卡奥，而她什么也不是！”说着指向卡特琳娜。

两旁的仆人们都低垂着头，不敢参与这场年轻人之间的战争。

卡特琳娜的脸色倒还是很平静：“现在的你就像当初的我，总想把他塑造成我们心中的那个父亲，于是就努力成为他所期待的孩子，但事实上他只把我们当成武器库里的一副双刀。当双刀断裂，也便没了价值，他甚至不如一直冷落我的母亲。”卡特琳娜走下凳梯，靠近泰隆用只有他们三个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最好永远都有为国效力的价值，要不然他也会毫不留情的丢掉你。”

泰隆眼神一颤，他推开卡特琳娜，走上凳梯进到马车里翻找，卡特琳娜闭上眼睛，直到泰隆抱着一个木盒下来。

她睁开眼睛道：“启程。”

除了驾车的人，只剩下卡特琳娜。按照马库斯的原话，卡特琳娜是被派遣到德玛西亚出差，不是隐姓埋名而是以全新的身份在德玛西亚蛰伏，只有当她完成任务，才能够重返诺克萨斯恢复不祥之刃——卡特琳娜·杜·克卡奥的身份。

任务？还没有下达，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四舍五入等于没有。

说来轻巧，即使真的有任务，现在的身体又能做什么呢？

马车里的卡特琳娜攥紧长裙，这曾是自己生日时卡西奥佩娅和泰隆一起掏零用钱买的。

卡特琳娜闭上眼睛，努力不去回想过去的美好时光。现在，泰隆的种种迹象表明他才是陷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但是经此一事卡特琳娜并不会复仇，她已经看清了马库斯，一个眼里只有利益，把孩子们当成棋子的父亲

“后悔当初跟随父亲么？”卡特琳娜扪心自问，“不。”她不后悔，至少妹妹对自己还是真心的，她不希望现如今受苦的人是卡西奥佩娅。

马库斯和索莱安娜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卡特琳娜，一个是卡西奥佩娅，在当年，身为孩童的她们必须做出选择。

如果当初选择跟随母亲……

卡特琳娜摇了摇头，她宁愿现在被驱逐出境的是自己而不是妹妹，

马车上空盘旋着黑色的乌鸦，卡特琳娜撩开窗帘，乌鸦蓦地大叫。

诺克萨斯的皇帝勃朗·达克威尔再近年里同时挑起太多条战线上的战争，他对魔法圣物疯狂渴求，几近鬼迷心窍要掘地三尺寻找任何可能使人长生不老的东西。卡特琳娜曾不以为意，毕竟那是上面的事，可她现在觉得一切并不简单，自己所热爱的帝国很可能因此覆灭。

还会有谁来拯救诺克萨斯呢？

卡特琳娜向外探头，头顶掠过一阵黑色羽翼的拍打声，卡特琳娜的心脏突然跳得快了，她立即收回脑袋，一手按住自己的心口，问道：“卡特琳娜，你真的甘心变成一个普通人么？”

她松开攥紧裙子的另一只手，将裙子撩到最上面，一副双刀被固定在大腿上，那是流传了七代的家族匕首。

甘心变成一个普通人？

很显然，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