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特斯拉首席财务官(CFO)的意外更替再次提醒着人们，这家马斯克执掌下的科技巨头，始终面临着一个长期以来的挑战：接班人。

在特斯拉20年的历史中，高层人员流动频繁，但也许没有谁能像上周刚刚宣布离任的CFO柯克霍恩(Zach Kirkhorn)那样引发人们的关注。柯克霍恩的离开令不少人吃惊，因为现年38岁的柯克霍恩，曾被许多分析师视作是马斯克的继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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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西方媒体将柯克霍恩与马斯克之间的关系，比作苹果现任CEO蒂姆·库克和他的前任史蒂夫·乔布斯。言辞温和的柯克霍恩，也常被认为是对平日大大咧咧、总有惊人之语的马斯克的有效平衡。

在柯克霍恩担任特斯拉CFO四年多的时间里，两人的公开形象呈现出了明显的互补。

马斯克负责敲定大局、而柯克霍恩则处理细节。马斯克屡有天马行空之举，而柯克霍恩则擅长安抚人心。马斯克之所以能“心无旁骛”地扮演一名“网络红人”——无论是出人意料地将Twitter改名X、还是与扎克伯格“笼斗”的“连续剧”，都是因为在特斯拉总部，有着柯克霍恩在帮他“坐镇后方”。

如果把马斯克比作在乱世打天下的汉高祖刘邦，那么柯克霍恩或许就是那在背后管理钱粮、默默无闻但又不可或缺的萧何。

然而在上周之后，这一对“天作之合”显然即将成为“过去时”……

柯克霍恩的离职可以说来得很突然。当地时间8月7日特斯拉最新提交的高管变动公告文件中称，柯克霍恩已经在8月4日提交了辞呈，进入辞职流程。首席会计师瓦伊巴夫·塔尼亚被任命为新的CFO。

在文件中，特斯拉公司特别感谢柯克霍恩为公司作出“重大贡献”，但没有提及他突然离职的原因。

虽然现在说这一人事变动会有多大的破坏性——如果有的话，还为时过早。但在万众瞩目的电动皮卡Cybertruck推出之前，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该公司预计将在未来七周内开始首次交付，并推动建立全球制造能力。

一些密切关注特斯拉动向的业内人士已表示，柯克霍恩上周一离职的消息显示，现年52岁的马斯克所一直在吹嘘的幕后支持团队正在出现裂痕，同时这可能成为该公司高层陷入进一步动荡的征兆。

柯克霍恩的重要性

柯克霍恩已经在特斯拉任职了13年，担任CFO一职也已有逾4年之久，他将是2021年春天以来第二位离职的特斯拉核心决策层官员。

当一家巨型企业拥有一位领导力卓越的CEO时，培养下一代成功的领导团队往往是一项屡见不鲜的挑战。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迪士尼、福特汽车、通用电气和星巴克的权力交接都曾有过坎坷经历。

马斯克旗下的太空探索公司SpaceX，受益于一位从该公司成立之初就一直在该公司工作的二号人物。马斯克表示，他一直在努力寻找一个人来担任特斯拉二号人物或接任首席执行官。

与许多其他商业领袖不同，马斯克正在管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由涵盖各行各业的独立公司组成。尽管马斯克在技术和管理方面本身也颇有建树，但他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很多时候都会感到分身乏术。

马斯克的生活方式让他不得不经常穿梭于他管理的公司之间，包括特斯拉、SpaceX和社交媒体平台X(推特)。

他平时的睡眠时间本身就不多，多年来也一直饱受颈部和背部疼痛的折磨，最近几天这个问题就再次出现了。马斯克上周便以需要进行“小手术”来治疗他的肩膀和肋骨为由，想要推迟与扎克伯格的“笼中决斗”。

有鉴于马斯克生活中的种种“烦心事”，当柯克霍恩今年3月份在特斯拉投资者日的舞台中央露面时，曾一度帮助缓解了投资者的紧张情绪——他们担心马斯克对特斯拉的关注不够。柯克霍恩帮助全程策划了这次投资者日活动，并和同事们一起详细介绍了特斯拉如何在保持高盈利水平的同时实现大幅增长。

他用那些投资者喜欢听到的企业言论，也就是过去曾让马斯克恼火的那种”无聊、愚蠢”的讨论，有效安抚了当时投资者的不安情绪。

特斯拉的又一轮高层换血

值得一提的是，柯克霍恩此前的上位恰恰是在特斯拉历史上一段痛苦时期接近尾声的时候发生的。在当初Model 3车型发布前后的最艰难时期，特斯拉曾有50多名高管离职。2018年，忙得焦头烂额的马斯克不得不睡在工厂的地板上，高管的流失加剧了人们对其领导层人数过少的担忧。

2019年3月，柯克霍恩从特斯拉财务部门的后备干部晋升为首席财务官，这也标志着特斯拉高层人员构成进入了一个新时代：一个人员流动相对较少的时代。

在他获得晋升的几个月前，另一位长期忠诚的特斯拉老员工Jerome Guillen也被提拔进入公司最高层，担任汽车运营总裁。而在科克霍恩升职几个月后，工程师Drew Baglino在联合创始人JB Straubel离职后，担任了公司动力系统能源和工程高级副总裁的职务，相当于首席技术官的角色。这三人一起成为了马斯克之外特斯拉内部指定的公司高管。

他们的崛起曾一度让人们觉得顺理成章——他们是“土生土长”的特斯拉员工，从一开始就在同一条战壕里，随后也承担着越来越多的责任，更重要的是，他们获得了马斯克的信任。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特斯拉从其他公司聘请的外来人才，除了极少数例外，基本都无法胜任特斯拉的重要工作。 相比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内部人士——即使他们的履历不够丰富，也越来越多地拥有着外来者非常缺乏的东西：与马斯克共事的经验。

然而如今，三人中却已只有Baglino还在岗位上。Guillen于2021年就已离职。

颇有意思的是，在柯克霍恩于8月4日递交辞呈和特斯拉于8月7日正式官宣期间，马斯克也发表了多条事后看来暗含深意的推文，这些文字或许可以说明马斯克长期以来是如何运营特斯拉的，以及其目前的纠结心态。

“CEO是一个假头衔。一般股份有限公司(C-Corp)需要一名总裁、一名财务总监和一名秘书，但所有关于首席(不管是什么)官员的东西都是多余的，”马斯克在8月6日周日凌晨写道。

然而到了第二天，马斯克似乎又重新思考了自己的局限性，他补充称，“没有人能长生不老。”